磬酒

“王耀。”

一觉醒来。王耀忍不住啧的一声把眉毛紧紧锁住。

他看到窗外的地面在不断接近，不断后退。飞机降落了。已经到了北京。

为什么又梦到他。阴魂不散的狗东西。可能就是因为见到故人了吧。

他提着唯一的公文包，到了机场门口，走向朝他举起手的同事。

“亚瑟。他不知道布拉金斯基现在回国当兵了。”

弗朗西斯微微抬起想翻白眼的眼球，酒杯抵着嘴角，另一只手撑着脑袋，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回应道:“他更不知道现在万尼亚是缉毒人员。十有八九这次要碰上。”

“你们闭嘴吧，我不想管了。脑神经都要折断了。”亚瑟敲了敲脑袋走进房间。

北京比南方还热！王耀卖力的把整罐矿泉水塞进喉咙，仍然觉得焦躁。

“我说，我们在老城区这块蹲了多久了？”

“七八个小时了吧。”

“我吃老冰棍都要吃出胃病了。”

“那你喊他出来呗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怎么喊啊，一喊，那躲着的人不跟神经触电了一样光速离开，一点生息都没有就落下个空房子无影无踪。

王耀看着天空一点气色都没有了，收尽残照，却仍把厚重的余温留下在这里的每个角落。他的思绪又飘摇到了北国。

如果是他会怎么做？

大概会先下手为强吧，确认对方在屋内，把出口都堵上之后自己悄悄进去制服。

就怕对方自杀——这种粗暴的逮捕方式，虽然很节省时间。

等大片的云游过夜空，带走直升飞机巡逻的划破夜空的引擎声，又过了很久很久，等小孩滴落的饮料蒸发，体温微降又升；人群的，特别是孩子玩闹的声音渐渐远去。夜深了。

该是隐藏的人按耐不住出场的时候了。

他很自然的出门——像一个普通人晚上突然肚子饿一样走去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。买的确实几天的泡面。

王耀在阴影处，小声的对着对讲机。周围几辆熄火的车里坐满的人全部待命。他们已经轮班困在里面很久了——这是解放他们的机会。

那个人还不忘买烟解瘾。他呼出烟的那一刻眼里满满都是绝望。

没时间给你缅怀，现在就送你去审讯的怀抱。

无声的默契就像举起的数把枪和冲上去按倒对方一样同时。

他还没回味起来逃亡前的人生就已经坐稳在警车里了。

如果是伊万，他会怎么做呢？

他肯定一个人拖着对方扔进车里，不管死活。

这人就是这么该死没人性。

然后我就是又想起这个人。